【顺星】何当共剪西窗烛（五）
当蛟龙一队每个人都睁着和副队一样大的眼睛问罗星到底怎么就喜欢上顾顺的时候，一向平和的狙击手平和地说出了原因，
“看顺眼了。”
罗星还记得顾顺平了他移动靶成绩的时候朝他搞搞扬起的下巴，在空中呈现出分明的轮廓，就像每次训练完，哪怕顾顺疲惫得过分，也会笑着冲他扬下巴，一副尚有余力的样子，从来就不知道服输是什么东西。
罗星不会回应任何表情，实在是觉得他训练时嚣张过了还罚过他，不过顾顺被罚过之后就像什么都不记得，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自从被罗星背过之后，顾顺就常常从背后抱住罗星的脖子，老是会在训练完把一身的汗液蹭进罗星的皮肤，蹭完就跑，倒也是逃得快。一开始罗星会敏捷地躲过去，不小心被蹭到了会追上去踢顾顺一脚，后来却习惯了，习惯了和这个人贴近，成为互相的一部分。
这样的习惯并不好，对于随时刻意跨过生死界线的人来说，更不好。那种被刻意留出的距离让顾顺觉得他从未走近过这个人，但实实在在的，是走进了这个人。
周末休假，顾顺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罗星的影子，战友拿着大扫帚清理着院子，将扫把朝天说了一句：“听说罗教官请假出去了。”
罗星站在防盗门前犹豫了半天，在邻居大婶奇怪的目光中敲了敲门。
门后一阵脚步声后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的女人打开了门，怀舒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甚至可以说是僵硬的男人，露出和善的笑容：“星子来了，快进来。”
在逗弄了一会儿眉眼与齐臻相似的小男孩之后，罗星放下睡着的孩子和怀舒一块儿站到阳台上靠着栏杆。
罗星透过落地窗看着客厅挂着的一幅照片，背后是金色泛红的夕阳，齐臻侧着脸站在街道上，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的羞涩。
“好看吗？”怀舒倒了一杯茶递给罗星，罗星接过来看了看脚下。
“好看。那背后，是……”
“是你们进修的学校，”怀舒喝了一口茶，“我那个时候去乡下采风，路过你们学校，他在门口站岗。当时也是傍晚，我觉得那个画面特别好看就照了相。”
罗星不自觉地低了低头又抬起来，手指摩挲着杯壁。他听齐臻讲过，只是当时齐臻有些羞涩却也幸福地讲着，他还跟着战友们一块起过哄。如今再听，已然是不复当初。
“结果被他发现了，他就走过来比划支吾了半天让我把照片删掉，耳朵都红了。”怀舒说着嘴角漾开笑容。
“后来在一起了，我非得让他赔我这照片，就到你们学校，站外面找了个一样的角度拍了一张。”
罗星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这是齐臻之前托一个家里专门做金饰的战友打的长命锁，那战友托我带来。”
怀舒抚过面上的花纹笑了笑将其收好抬起头来说道：“之前齐臻还提过，说你一直不找对象，有喜欢的人了？”
“算……有吧。”罗星喝了口水，眼前浮现出那张嚣张的脸。
“那不赶紧动作，等什么呢。”
罗星苦涩地笑了一下，看着那张齐臻的照片，他突然觉得右手边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
“怕呗。”
怀舒顺着他的视线轻笑了一声，“你们这群扛枪的，子弹都不怕，倒都喜欢怕这些。”
“我产后抑郁，一个星期没说过一句话吧，”怀舒将杯子放到阳台的小桌上，“后来我朋友就哭着跟我说‘当初就不该让你们俩在一块儿’，我知道她们是心疼我，但我就跟她们说了，我不后悔。”
“爱就爱了，才不后悔呢。”
“罗星你可真行，出去一趟儿子都那么大了啊！”
顾顺手里拿着水粉笔和颜料给垃圾桶上着色，突然就听到一群教官叫嚷的声音。
“诶诶诶，都别抢，别把照片抢坏了。”
顾顺走过去就看着一群教官围在一起，中间拿着照片的教官把手举得老高，周围的人也都起哄去拿。
顾顺拿着颜料盘站在人群外围对着一个还算熟悉的教官问道：“这什么啊？”
“你罗星教官的儿子。”那教官转头看了一眼他就又喊道，“里面的赶紧看啊，磨蹭什么呢。”
“真儿子？”顾顺咬着笔挑眉问道。
“那还能是假娃娃啊。”教官斜着眼看他，也就凑上去总算拿到照片了。
“诶，别说，这跟齐臻长得是真像啊，将来肯定比齐臻还俊。”教官拿着照片感叹道，身边的一帮人也跟着说道。
顾顺在听到齐臻的名字后总算是明了了，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笑的罗星便走了过去。
“齐臻的孩子啊。”
“嗯，”罗星看了看他，又看着那张被抢来抢去的照片，“我干儿子。”
顾顺拿着笔在颜料盘里戳来戳去：“你儿子，挺好看啊。”说着盯着罗星的侧脸，看着对方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还是没我好看。”顾顺瘪嘴说道。
“出息。”罗星摸了一把顾顺扎手的头发轻笑道。
罗星抱着八岁的齐阳看着电视里的军旅剧，齐阳突然问道：“干爹，你说我爸爸什么样儿啊，他好不好啊？”
罗星看着小孩稚嫩的脸想了想反问道：“那你觉得干爹好不好。”
齐阳狠狠点了点头，罗星捏了捏他的小脸：“你爸爸，比电视里的叔叔好，也比我还好。”
“那我爸爸和顾顺干爹比，谁更好啊？”
罗星看着在厨房里切着西瓜的顾顺，还是一样的刀法差劲。
“一样好。”罗星摸了摸齐阳的头，把他放到自己大腿上。
“吃瓜了啊。”顾顺把盘子往饭桌上一放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个人没好气地说道。这破瓜切块怎么就那么麻烦。
齐阳搂着罗星的脖子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就立刻下地跑到顾顺那儿去了。
“我觉得还是我爸爸好。”
罗星看着齐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顾顺一口一口喂着东西，顾顺一面冷着脸瞪着齐阳，教训齐阳太懒，一边手却不停。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顾顺凑近齐阳小声问道。
“夸你好啊。”齐阳嚼着西瓜炸了眨眼说道。
“真的？”顾顺一脸怀疑地看着眼前无害的小朋友。
“罗星干爹都笑成那样了，不是夸你还能是干什么啊。”
顾顺嫌弃地用手擦去齐阳嘴角的红色汁液，又往他嘴里丢了一块，抬眼看罗星正盯着瓷砖笑着。
一切仍是平常的美好样子。
当他们的事情被蛟龙一队所有人知道的时候，大家脸上错愕的表情让顾顺有些不自在。
“不是，我说，你们有必要一个二个嘴巴比那炮口还大吗？有那么不可思议吗？”顾顺跟徐宏坐在饭厅问道。
“嗯，是挺不可思议的，”在狙击手还没拍桌子之前徐宏先开口道，“这一嘛，就没想通这个人怎么就是你，二嘛，是没想通罗星怎么就会同意。”
“我让他看不上了？”顾顺手指敲击着桌面，嘴上也一直没停下嚼口香糖的动作。
“那倒不是，生里来死里去的，我一直以为他是不愿意去想这些的。”徐宏想着从前罗星回绝人家介绍对象时的话，更觉得想不通了。
还真是一个队的。
顾顺扔下一句“搁你们这儿是不是我就厉害到一点儿危险都不会有啊”就走了。
罗星能愿意嘛，抱了，亲了，吻得天昏地暗了，那个人突然跟顾顺说一句“冲动了”。真是活活能把人给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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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哥不会冲动星哥只会处心积虑hhh*٩(๑´∀`๑)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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